“王先生,你问王海吗?他已经完全好啦!”
他说了,便去了。
像王海那样的重病,在一夜里,会好转的吗?我不相信他的话,希望亲自去探望一下王海,骗他我要到院内散步去,让他给我开了门锁。
我走下楼梯的时候,遇见了青年的看守,他告诉我王海死了,刚刚抬往荒地里去。
水中生活
玩惯了七月的黄昏的人群,仍然一样地玩着。
歌声,从水面上悠闲地漾来,漾去。桨拨着水,一声一声地响着,同四弦琴一样地有节奏;只是从不响亮的歌喉迸出的字句很模糊,街头上天天流行的调子会使人听得太松懈、太疲惫。
集拢着许多杂样的船只:单人的赛船、双桨的游船、大舵的渔船……如果突然看来,会想到是船的赛会。只有载着高贵物品的渔船,极脏的撑船人,撑着长木杆,无休息地,也无疲怠地匆忙驶去;余下的船却都用桨阻碍着水流,尽量让船缓慢地滑行,游览着水的城市。
歌唱者有时故意放高了歌喉,好像在舞台上吸引着观众的掌声。不过撑船人不熟练的手法常常使船头触了墙壁,歌声就立刻中断了。歌唱者戴起防疫的口罩,摇动着有羽毛的扇叶,给自己打着风,一阵一阵的粉香散开着。驶船人转着船头,不是不经意,是因为失去重心的船吞进水来;歌唱者像是受了小小的惊动,又像是好玩,有笑声从唇边迸出;不过防疫口罩使笑声喑哑下去了。驶船人仿佛受了什么责难,把船很快地转过来,便向墙壁抛开一瓶汽水,瓶里红色的汽水激溅着白色的泡沫,冲击着瓶盖飞去;飞去的方向歪斜些,失了主人的玻璃窗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破裂了,楼房好像残缺了一面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