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月的短促时光,经过了两次骨肉的死亡,黛珈脆弱的心灵,满负创痕了!她冥想着:“祖父是负有重大责任的人,寡母幼弟、懦弱的祖母全赖他支撑门户,他怎能死呢?如今他是永远地脱离了凡尘,把繁重的担子完全推到妈妈的肩上。我自己已有了家,不能分担妈妈的些微辛劳,死之神为什么毫无情面地夺去了我那慈祥的祖父而至影响了全家!祖父的死,是多么值得惋惜呀!而孩子呢?她是处处需要人的呀,她的死太轻于鸿毛了。”
这样想着,祖父的音容,祖父的慈爱,时刻回旋在她的心中,而孩子的影子不再出现在她的脑际了。
春风驱走严冬,烈日又烤散了春风,残秋过去又到了初冬,一年又回复了。黛珈依然囚在家中,她所希望的,读书、服务都成泡影,而她不希望的孩子却又降生了。
这是她第二个女儿,多病的黛珈偏又多产,多病的妈妈怎能生出强壮的孩子呢?
孩子的长相和第一个没有些许差别,正如孪生一样,只是体温却比前一个高了。当孩子出生的时候,婆婆失望而又愤激地说:“那个小冤家又回来了!又是个讨债鬼!”
因此婆婆不太疼爱这孩子,而黛珈依然是热烈爱着。可是孩子第六天便病了,和第一个孩子患着同样的病!她明知那是不治之症,所以她很希望孩子早些离开人世,免得多受痛苦,多吃那些不能治病的苦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