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梭的教育理念是18世纪同类作品的典范,《爱弥儿》引起广泛讨论,“绝妙的开篇之后是伟大的思想,表述清晰准确”[145]。塞拉那发现了其中的两个原则: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;己所欲之,慎施于人。”而卢梭倡导美德教育,是因为一个人终将是社会的支柱,“为使他有美德与智慧,不应依据通常的教育方法,只提供冷冰冰的课程和枯燥的原理,要激发自然所赋予人的力量”[146]。1788年,斯塔尔夫人的《论卢梭的作品与性格》受欢迎,1789年重版三次,“他综合了自然教育和学校教育,锻炼学生的心智和体能,所以是对人的教育”[147]。布里索将卢梭看作思想的导师和美德的教员,《爱弥儿》最适合那些寻求真理的人。[148]里昂科学院举办征文比赛:旅行是否是完善教育的方式?征文灵感源于《爱弥儿》,“卢梭允许爱弥儿旅行,在旅途中找到合适的居所,他想以此区别于普通教育,还是转向社会契约的讨论?”[149]
普通人对卢梭的怀念更深切,去瞻仰墓地时与过路的农夫交谈,捕捉他的往事,想象他的言行。[150]他的奇闻逸事流传甚广,画家、雕塑家据此描述他,加缪(Camus)医生希望为卢梭和爱弥儿雕像。新语境触及日常生活,卢梭说人要保持自然所赋予的面貌,鉴于此,“有人主张士兵要留小胡子,给人勇猛的印象”[151]。1784年,巴黎设立修辞奖,颁发给那些与卢梭风格相似的作品。他成了圣人、邪恶之敌,“不理会迷信鬼魅与虚假的异象,将真实看作美,追求人之独立,不忘社会福祉,此外别无他求”[152]。随之而来的是夸张的赞誉——有美德的让-雅克、人类权利的捍卫者、真理的使徒、自然的诠释者、人类之友,“去世后,他为一个由年轻公正的君主所统治、开明又感恩图报的民族所惦念”[153]。此类描述进一步触发了阅读潮流,伯维尔受此影响开始读卢梭,“感受乡间快乐,避开轻浮世界的旋涡,远离青春年代的暗礁,向善的心更坚定”,而那是伯维尔的第二次教育,一种自我教育。[154]布里扎尔与埃莫农维尔的农夫交谈后,决心以他为榜样,不是因为他的天赋与才华,这些都已入土,而是因为他的简朴与美德。